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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谢家麟院士,是通过两幅出自人民画报的照片,不同的时间,相同的场景和地点,这两张时隔56年的照片,反映出谢家麟院士的两个时期:留学归国,与安享晚年。
谢家麟,是个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和一系列粒子加速器连在一起的名字。他曾成功研制世界上第一台以高能量电子束治疗肿瘤的医用加速器、中国第一台高能电子直线加速器、中国第一台对撞机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亚洲第一台产生远红外自由电子激光的北京自由电子激光装置,以及新型电子直线加速器等多项站在世界前沿的项目。其中,两项是世界首创,三项填补了国内重要空白。
当被问及走过91年,有没有什么最值得自己自豪的事情时,谢家麟院士笑道:“我就是胆子大,什么都不怕!”
不怕衰老
谢家麟院士今年已经91岁高龄,但是身体硬朗,声音洪亮,听力视力依然。谢老自嘲年纪大了“懒得动”,虽然不爱运动,但仍然坚持每周去办公室呆上半天,收收信件,看看邮件,“了解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受父亲的影响,文学诗词一直是谢老的爱好。他曾与李大钊是同学,与张伯驹等人参加同一诗社,曾在当时的北平晨报副刊发表文章,还在选修文学院课程时获得国学大师郑因伯的赞赏,“郑先生夸我写得好,只可惜没念中文系”,谢老边笑边说道。
不怕困难
建国初期,谢家麟刚刚回国没多久。面对“一穷二白”的科研条件,他几乎是需要在极端落后的条件下,研制世界上最先进的前沿科技装置。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建造一台可向高能发展的电子直线加速器。
当时,国内几乎没有人了解加速器。面对一个又一个困难,谢老说:“什么叫做科研工作?做科研工作就是解决困难。没有困难,那就用不着科研了。”谢老坚信“没路可走”是搞科研的人常遇到的,没路就找路子,总有踏出来的路。于是,从自行研制各种微波元器件开始,谢家麟带着一批学生从零开始建造微波实验室、调制器实验室。在谢家麟的带领下,这支队伍先后成功研制国内第一台电子回旋加速器、脉冲功率最大的速调管,均获全国科学大会奖。
不怕压力
自1979年,邓小平率中国政府代表团访美,签订了中美科技合作协议后, 已年过花甲的谢家麟,作为中国研究加速器首屈一指的物理学家,全身心投入到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BEPC)工程的研制。正负电子对撞机是世界高能加速器的一次革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难度非常大。有人说,以当时中国的薄弱基础要想建成BEPC,就好比站在铁路月台上,要想跳上一辆飞驰而来的特快列车。如果跳上了就飞驰向前,如果没有抓住,就会摔下来粉身碎骨。
然而,由谢家麟带领的团队,最终是克服了一个个难关,跳上了飞驰的列车。1988年10月,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实现对撞,被视为中国科技发展史中的一个有重要国际影响的里程碑。邓小平在参观建成的BEPC工程时说:“中国必须在世界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对于这项普通人不太懂的高精尖技术,媒体普遍的报道是:这是我国继原子弹、氢弹爆炸成功,人造卫星上天之后,在高科技领域取得的又一重大突破性成就。
作为与谢家麟共事过的老院士叶铭汉先生介绍说,“我感觉谢院士对压力一点不在乎,因为面对困难他都是具体分析,他会觉得‘我上次都克服了,这次也一定能克服',所以他一直保有很强的信心,何况他的信心都不是盲目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怕预测
纵观谢家麟院士获过的奖项,会发现有很多的“第一”,再看看其获奖的项目就能发现,谢老的思想很有前瞻性。
1951年,在美国芝加哥一家医学中心,谢家麟与利用报纸招聘到一个退伍雷达老兵,和一位50多岁的机械工程师一起,经过两年多的日夜忙碌,在完全无例可循的情况下,研制成功世界上第一台使用高能电子束治癌的装置,成为当时芝加哥的大新闻,在美国物理界产生轰动。用电子束治癌,当时谁也没有料到谢家麟会想到,更没想到这会成功。
另外,正负电子对撞机对于中国是新鲜的;自由电子激光当时在亚洲没有,自由电子激光中的微波电子箱那时也没人敢做,只有美国人尝试做过。
谢老曾说过:“如果一个人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这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存在机遇和能力的问题,但是如果不能成为普通的‘一砖一瓦’这是不能原谅的,因为只要把精力放到一件事上,就不会无作为。”谢老特别希望,未来有志于投身科技事业的年轻人,多注意“手脑并用”,因为在科技领域,理论与实验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只可惜现在年纪大了,不然我还希望跟新老同事一起共事”,话音刚落,谢老和他的老同事们笑作一团,这安详的场景,很是令人艳羡。
(责任编辑:赵竹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