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国粒子加速器事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他带领团队研制成功我国第一台彪炳史册的大科学装置——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他开拓了采用高能电子束治癌的全新领域,他面对“通牒”毅然决然地回到祖国,他克服重重困难使我国高能粒子加速器从一无所有走向了世界前沿,他就是美国归侨、中科院院士——谢家麟。
爱物理,也爱诗歌
从1947年去美国留学,到获得加州理工学院硕士、斯坦福大学博士学位,只用了4年时间,谢家麟在攻读学位上这一非比寻常的速度至今让人瞠目结舌,大多数人将其归结于“天才”二字。但在谢老自己看来,这更得益于他在国内读书时对物理学的浓厚兴趣。提到自己物理学的启蒙教师,几十年过去,谢老仍然记忆深刻。他清楚地记得那是北平市汇文中学的张佩瑚老师,“他用英文讲课,条理分明,深入浅出”,谢老在自传中如是写道。
青年时期的谢家麟不仅受到物理课程的吸引,更是将主要爱好放在了无线电和电气上。时至今日,谢老用“沉溺于玩弄无线电”来描述当时的情景。他自己动手制作收音机,1937年北平被日军占领之时,他自制的短波收音机一度成为全家每天了解抗日战争情况的唯一渠道。然而,他制作收音机的主要目的却并非收听,而是通过不断提高机器的性能来获取满足感。这一经历极大程度上提高了他的动手能力,为日后的研究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诗词也是谢老多年时光里颇感兴趣的一个方面。他在年少时就对诗词有着强烈的兴趣,还背诵了不少名作,直到在燕大读书的时候,他还为当时的北平晨报副刊写过稿件。谢老对诗词和文学的热爱从其自传中亦可窥见一斑,其中不乏他创作的诗词。不过诸多的兴趣也拖累了他的学业,到了高三的时候,为了应付考试,他不得已放弃了这些爱好,而这一取一舍的结果则是他被保送至燕京大学物理系,自此正式推开了研究物理学的大门。
多游历,也常研究
数十年来,谢老走过了很多国家的山山水水,却并非单纯的旅游,而是为了学术课题前去交流。他到过位于美国南部荒漠地带的实验室,也与法国科学家勒布蒂特多次交流;他应邀前往韩、日两国的大学和加速器研究所进行交流,也专程绕道莫斯科,继而对乌克兰的有关科研单位进行过学术访问。对于这些国家的见闻和学术心得,谢家麟都将其整理成旅游散记予以专门记载,而令谢老格外难忘的一次出游竟要回溯到60多年前,他从成都学校毕业后的峨眉山一游,雨后峨眉山的清新怡人让他至今难以忘怀,也许那才算是他真正的游玩吧。
对于科研工作而言,学术交流固然重要,静下心来埋头钻研更为关键。谢老评价自己是“性格内向,行事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使得他在物理学的道路上比常人走得更远。不过,现实中的谢老并非真如自己所言那般“独来独往”,在获得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后,他说,“这个奖虽然是颁给个人的,但我认为这是对我们整个加速器团队的肯定,是对几代人工作的褒奖。”
谈及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台以高能电子束治疗深度肿瘤的加速器,谢家麟笑称,“我就是胆子大。这件事情以前没人做过,无例可循。”正是这股什么都不怕的“莽撞”劲,促使他带领团队设计和制作零部件、设计实验方案,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研制成功,进而开拓了高能电子束治癌的全新领域,扬名世界。
要跟踪,也要创新
谢老如今已年逾九旬,他在科研领域工作了数十载,自然有一些自己的感触和看法要教给后辈,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跟踪与创新”,这一点不仅仅适用于我国科技发展之路,更适用于走在科学路上的众多青年学者。谢老认为,在研究的初始阶段,“跟踪”是必需的,要学习前人的经验,假如不能处于和前人相近的水平,“超过”就无从谈起。
然而,谢老还是强调要认清“跟踪模仿”与原创性发明是有很大差别的,他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原创是人天生的本性”。在鼓励原创性研究方面,谢老引用了一段梁启超的话,以示创新也要由小及大、逐步积累——“任龙腾虎跃以度此百年兮,所成就其能几许?虽成少许,不敢自轻。不有少许兮,多许奚自生?”
对于创新,这位耄耋之年的科学家可谓是以身作则,由于在80岁之后,他可以支配的自由时间越来越多,他将精力投入到了研究如何将低能电子直线加速器小型化的课题上,提出了“创新四步曲”,并最终研制成功。而谢老进行此项研究的初衷十分简单,他只是不愿陷入“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状态之中,希望继续发挥自己的能力做点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利用自己积累的经验为科研创新之路再做贡献。
正是因为有了谢老这样的科学家,科研创新之路才永远不会终断,正如他的自传题目一般,那是一段“没有终点的旅程”。
(作者:郑兴 李鹏翔 发表时间:201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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